忽冷忽热的5月，窗外小雨淅淅沥沥，空气湿润。我正在擦着窗户玻璃，突然一个回旋的小身影滑翔进入了阳台，它熟练的停留在了阳台角落的巢穴口，抖了抖羽毛，在自家门口稍作停留，随机就进入了鸟巢，不一会又探出头来看看我，黑黑的小脑袋，圆溜溜的黑眼珠，尖窄的翅膀，正应了那句“似曾相识燕归来”。
好久不见，小燕子！你好！
小燕子，小燕子……思绪缓缓回到80年代，那时的我还在读小学，那时候家里还是一层的土砖房，高高的花岗岩门槛石跨进来，就是长长的堂屋，两侧的半高墙壁上，半悬着燕子们一口一口衔泥筑成的半圆形鸟巢。4月，万物生发，天空湛蓝，村道两侧自由生长的香樟树、槐树、泡桐树花朵竞放，空气中弥漫着香气，天气暖和起来，燕子们就开始陆续回巢了。不知道凭借着什么导航，他们一如既往的登堂入室，准确的找寻着自己的巢穴，两两为伴。然后不知道哪天，就会发现窝里多了几颗卵，再过不多久，叽叽喳喳的声音提醒我们小雏燕出生了。春天的老房子，因为有了燕子的盘旋低回，多了几分热闹和喧嚣。
时光如水流逝，春天依然如期而至，不知不觉中村落的砖瓦房逐渐被红砖房、小楼房代替，路边原可庇荫的大树也渐渐少了，小池塘消失了，河水也浑浊了，摸鱼捉虾的乐趣再也遍寻不到，有关于燕子的热闹和熟悉，也在不经意间就淡出了我们的房子、我们的春天。
时光冉冉，如今我也养育了女儿。去年房子准备装修前，女儿跟着我去了新房子。5岁的她无意间看到了楼顶角落里的巢穴，得知那是燕窝后，她兴奋不已。在她的记忆中，燕子在“旧时王谢堂前燕，飞入寻常百姓家”的诗词中，燕子在“小燕子”的儿歌里、燕子在薄薄的绘本里。女儿看着巢穴，请求我道：“妈妈，把这个燕窝留着吧？也许明年就有小燕子回来了。”我犹豫了一下，随即答应了她。留着吧，留着吧，在未来的时光里，我希望她有关燕子的记忆，有宋人葛天民写的“巢成雏长大，相伴过年华”的淡然和美好。
在时代前进的脚步中，曾经我们丰富了物质的获得，如今人们生活安康了，开始关注诗和远方，也向往“水光山色与人亲，说不尽，无穷好”的盛世美景。燕子，来年它还会再来的吧？清澈的溪流、漫山遍野的绿色和这绿色中浅唱低吟的生灵也都是可期的吧？
（蕲春县烟草专卖局 刘玉芬）
